(華誠集團黨政辦 孫梓婷)
紅綠燈一秒一秒地跳動,天邊晚霞揮手與夕陽作別,長街的路燈默契地悄然點亮,縱然夜晚,這條長街依舊透著熱鬧繁華的氣息,不同于白日的車馬匆匆,黃色的路燈攜一抹夜色為長街披上一層溫柔的薄紗。
來往的行人嬉笑著,步伐散漫的走在路上,三五成群,悠閑自得。
恰逢元宵之際,不少店里掛了形式豐富的花燈,母親總是愿意給這些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一些儀式感,于是買了兩盞花燈,一盞給我,一盞自己提在手里。就這樣,兩人散著步,漫無目的地聊著天,倒也把這條路走得有滋有味。
熟悉的街就是這樣的奇妙,就是能遇到熟悉的人。好久不見的老同學總能勾起一些回憶和感慨,兩人難免有一些話要傾訴。母親打過招呼就轉身走進了一家店,留我和同學在外面回憶往事、感慨當下。
成年人的話題開始得突然,結束得也快,我和同學并肩走了一段路就默契道別,回頭尋找母親。
走進那家店,繞了一圈,沒看到母親,還在疑惑,就聽到后門口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后門的燈光暗淡些,樹影分外濃郁,像是潑墨的畫作。母親站在樹影里,隱約能看見熟悉的身形,手上的花燈泛著盈盈的光,一個小女孩坐在燈光下,面前有兩個巨大的鐵盆。
稍稍走近了一些才看見,女孩兩個盆里裝滿了碗筷,身邊還有一地碎片,眼神中有點驚慌。
我還沒開口,母親就已經(jīng)走上前,蹲在小女孩身邊安慰她。風把她的話送到耳邊。
“是不是阿姨站在那邊嚇到你了,不好意思。這樣吧,我跟你們老板說,這兩個盤子的錢阿姨賠好嘛?”
小女孩看起來有點愣神,母親把花燈放在一邊,從裝滿水的盆里撈出來一個碟子,輕聲道:“你看呀,這只手捏住盤子,另一手這樣拿抹布,能洗得又干凈又快……”
話還沒講完,小女孩身后就沖出來一個中年男人,粗著嗓子問:“小孟,是不是打碎盤子了?”他的圍裙上還斑駁著油漬、污漬,額頭上臉頰上還冒著細碎的汗珠。
母親似乎看他樣子有點兇,站起來把女孩擋在身后。
“是這樣,不好意思剛剛好像嚇到這個小姑娘了,導致了兩個盤子掉地上了,我來賠吧?!?/span>
小姑娘有點驚慌地站起來,戴著橡膠手套瘋狂擺手,看起來甚至有點滑稽。
“不是的不是的,是我自己不小心,不能怪阿姨,從我自己工資里扣吧?!?/span>
男人鼻翼翕動,哼了一聲,雙手叉腰。出乎意料地說了句:“算了?!鞭D身就走了。
回家的路上,還是那條長街。夜色更深,熱鬧繁華悄悄謝幕,寥寥人影,寂寂光暈。我掂著手里的小花燈,聽風在我耳邊輕語。
“媽,怎么突然去助人為樂?”
“不是助人為樂呀,是勇敢承擔責任!咱們家的家風懂不懂!”
“那花燈送給人家了也是家風?”
“元宵花燈的寓意是平安團圓,是我對她的祝福!”
長街里不缺故事。或許某一天,我們也成為故事里的主角。凝視著小巧精致的花燈,恍惚間,燈火絢爛,人靜風輕,我的一顆心在混沌中被溫暖的光,清爽的風,環(huán)抱著,輕輕的,柔柔的……